「與倪匡對談」之「中酒毒 與 煙癮」 ( 真証傳播 )

「與倪匡對談」之「中酒毒 與 煙癮」 

中酒毒（一） 信基督教，說起來，我不是想高攀，但我跟聖經中的保羅的經歷有點相像，不是我要信上帝，而是上帝要我信。 我有一個時期的生活頹廢，飲酒非常厲害，幾年之後就發現患上「酒精中毒」，上了酒癮，當時曾經設法用自己的意志力試圖克制自己，企圖早上起床後不要喝酒，但最多只維持了兩個小時，就不行了，酒癮一起，全身冒冷汗，整個人更縮作一團，十分辛苦。當時很不開心，就好像上了白粉癮一樣。我曾經試過最多一天喝1.75公升的伏特加，即是差不多兩瓶，要選擇最烈的酒來喝，白蘭地已經不足以「頂癮」了。那時「中毒」已經很嚴重，醫生警告我一定要戒，不然身體會愈來愈痛苦，行為亦會變得很瘋狂。當時我以為自己不飲就是了，但他告訴我不要看輕酒精中毒，上酒癮比白粉癮更難戒掉，這個醫生顯然已把我嚇了一大跳。之後醫生更即時替我聯繫醫院戒酒癮。 中酒毒（二） 我去到經醫生聯繫戒酒癮的那所醫院，聽了醫生的斷症後，我頓時又「標了一身冷汗」，他說依我的病情，3個月時間亦未必可以完全戒掉我的酒癮，而且戒的過程亦相當痛苦，「等你自己一個人發癲」，我聽了就覺得實在太辛苦了，還是慢慢戒好吧，於是我就不去醫院戒酒癮了，最多還不是一死了知，沒有所謂。回想當時酗酒根本就是隨著頹廢生活而來，頹廢的人就是不怕死，所以沒有害怕這回事。 談到中酒毒，令我想起好朋友古龍，他亦愛酒如命，知道我「中酒毒」後，還笑著說「說甚麼酒癮？鍾意飲就飲啦，你想飲而已，有甚麼所謂呢？」他又說他亦是一起床喝酒便喝酒的，這種朋友，既是知我者，但無疑也是我的摯愛損友。 中酒毒（三） 在美國夏威夷應邀到朋友家吃晚飯，在用餐前，大家都圍著電視閒聊，我忽然跟那一同作客的王牧師說，聖經曾說過，只要兩個人同心禱告，上帝必定聆聽……，面對如此突然來襲的「挑戰」，牧師即時臉上有點發青，反問我想禱告甚麼，我回答說，先不用管我想禱告甚麼，總之到時候我自己便會禱告，他則笑道，「倪生，上帝唔行神蹟好耐囉喎。」我想他是懷疑我的誠意。我則說明白，我就是要禱告，但我不知怎樣禱告。 之後，我們到了一個小房間準備禱告，他就開始說要怎樣怎樣做，我則反過來對他說，甚麼形式並不重要，最重要是誠心禱告，我們大大聲說出來讓上帝聽見就行了。跟著我就告知牧師，說上了酒癮很痛苦，亦不想就此被酒控制一世，自覺無其他辦法，唯有禱告，真的希望很誠心地禱告，牧師被我的誠意感動，終一同誠心地禱告了約十五至二十分鐘。 中酒毒（四） 與牧師一同禱告，希望脫離酒癮的痛苦，當時感覺十分深刻，祈禱時有一種好似很冷的感覺，好像毛管豎起那樣，之後每次說起這件事，毛管也會豎起。離開那房間後，回到飯廳，大家正在一邊看電視、一邊吃晚飯，本來滴酒不沾的主人家，因我到來，而專誠買了兩支伏特加酒，還預備了Gin酒、Rum酒等等，讓我喝個痛快。當晚朋友安排了自助餐，吃了一會，主人家突然問我，「倪生，點解唔飲酒？」當時我亦打了一個突，亦自問道「哎呀！點解我唔飲酒啊？」隨即禮貌地回應，「飲、飲、飲……」從那一晚起，不是酒控制我，而是我控制酒，不喜歡就不飲。其後我再去見替我安排戒酒的醫生，醫生聽說我不用接受治療而成功戒除酒癮後，認為不可能，還讚我以意志力克服了，我則笑說，「我哪有那麼強的意志力！」 煙癮 說完酒癮，不能不提我的煙癮，我從16歲起開始吸煙，一吸便三十多年，當時一日吸五包，早上一起床便吸煙，晚上上床前最後一件事也是吸煙，可以一邊刷牙一邊吸煙，家裡所有可以行得到，坐得到的位置，都放有煙灰缸，煙灰缸天天滿，工人每天要清理數次。如果早上在我前額掛一條倉魚，下午已可以變成煙倉魚，哈，哈……。有一天，自己「感覺聽到」上帝給我的訊息，這個「感覺聽到」我會解釋是聽覺神經受到某種力量的影響，直接使你收到外來傳遞的訊息，這與從耳朵聽到的不一樣。說回那個「訊息」，正是「你可以不吸煙了」，我起初不明白其意思，連續聽到三次，後來我恍然大悟，想通了，我想到我其實是不知犯了甚麼罪，判了有三十年煙癮，現在這個刑罰已滿了，就打開監牢的門，可以自由了，可以放監了；又好像罰你打五十大板，打完就可以穿回褲子，不再打了。我當時立即寫了幾個字，「多謝多謝，如果不是祢提醒我，我還會繼續吸下去。」從此之後，就不吸煙了，現在別人吸煙，我會覺得很臭。 文稿原刊於am730「與倪匡對談」專欄（2007年9月28日，10月3、5、8日）， 承蒙授權轉載至2011年12月31日。